★110性別影展(4)-《更衣室之爭What is a Woman? 》&《忽男忽女·後篇Genderation》

★時間:110/11/18(四)18:00 - 21:00

★地點:學生活動中心B1 國際會議廳第一演講室

★與談人:陳伯偉(高師大性別研究所副教授)

※ 本場次與To∙拉酷社合作

 

《更衣室之爭What is a Woman? 》

Marin Håskjold|挪威|2020|劇情|Color|14min|普

【影片介紹】

一位跨性別女性被要求離開泳池更衣室。裡面有人認為,女人是天生被賦予的身份,而非能夠選擇成為的角色。隨著越來越多人加入爭論,眾人的情緒逐漸高昂。究竟何謂女人?更衣室裡的每個人都抱有不同的觀點和想法。

 

《忽男忽女·後篇Genderation》

莫妮卡·楚特|德國|2021|紀錄|Color|88min|普

【影片介紹】

距離上世紀末所拍攝的《忽男忽女》已屆二十餘年,曾佔據酷兒運動核心位置的舊金山已成為全美租金最高的城市,而川普上任又為酷兒社群帶來性別平權倒退的夢魘。在這樣的時間點,導演決定再度前往舊金山,拜訪九零年代引領跨性別運動的開路先鋒,也就是當年的電影主角們。
本片透過一趟重尋之旅,拋擲出不少關於身份認同、性別倡議、居住正義及老年生活的深刻提問。面對極右的保守勢力逐漸在美國蔓延,跨性別社群又要如何面對新型態的恐同現象?如今年屆六十到八十歲的主角們,在性別認同上又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倡議的形式是否有所改變?如何看待過去與現在的人生狀態?而關乎如何面對「老去」的生命扣問更是本片不可迴避的核心命題。

 

 

【活動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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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同學:社會中可以看到某些排跨運動,也看到了《更衣室之爭》裡面的弱弱相殘,為何被指責的是那些跨性別者,而不是這個環境或體制?

陳伯偉:這個就是看清結構的問題,舉例來說,一個路口常常發生車禍,有些人會認為這是有鬼在抓交替,但真正看得清楚結構的人會認為這是道路本身設計的問題,這也可以用在解釋恐同者的論調。對於那些性別中立的稱謂,不僅僅只是展現生理的特殊性,也可能是使用了共函式的語言,以達到中立的立場。

而差異政治是由看見差異而來的,因為看見了差異,才顯現出社會待遇上的落差,也更容易昭示出跨性別者所遭受的歧視,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差異政治的產生,使那些遭受歧視的人們能夠發聲。

現在的性別平權運動,已經從了原本的強調差異轉變成為了強調相同,相異的部分是為什麼我們這些不同於一般戀愛傾向的人們要遭受歧視,而相同的那一部分則是以相愛是人權等普及大眾的思想來傳遞、強調普世人權,這是現在我們可以看到性別平權運動所發生的變化。

我們可以說,跨性別者就像是對著那些習以為常的事情提出問題,他們有著與其他人更強烈的敏感度,擁有更多的創意、更熱愛冒險,進而感受了那些在常人眼中情慾的連結,發現連結不一定是線性的,對於情慾、身體的感知都與其他人有著不同的體會。而在我們一般人眼中那些習以為常的事物,像是倫理道德、社會範疇的運作等等,有可能是跨性別者的阻礙,但他們會思考如何去斷掉線性的連結,並且重建社會範疇的運作。

B同學:《更衣室之爭》裡面那種差異性的言語,像是有子宮的人來取代女性,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奇怪。

A同學:有時候會不會是因為怕冒犯他人,才用這種比較客觀講法來說明?

陳伯偉:以另一個例子來類比,原本社會所慣稱的「殘障者」,在障礙研究倫理下被改成以「障礙者」來稱呼,因為他們所經歷的不便乃是源自環境或社會所造成的障礙,而不是本身的「殘疾」,進而使用「障礙者」這個詞才不會冒犯到他們;但有一位我認識的障礙者,則認為「殘障者」這個稱呼本身是提醒自己在這個社會中的位置、讓他更有動力面對社會的挑戰,所以由此可知,對於不同人而言,使用語言的力道也不會是一樣的。

C同學:一開始不會注意那些差異性的言語,但自己覺得這是社會的認同,但這樣可能會有冒犯的可能。

陳伯偉: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文化就會有不同的評斷。生態戀的人們有豐富的想像力和感受力,他們的存在提醒了我們情慾的多樣性,就像那些障礙者,會有轉換情慾感知的能力,除了常規的情慾,也是有不同的情慾,電影提出來的這些就是情慾的價值之差異。

D同學:

  1. 「有月經的人」與「女性」這兩種說法,是否能在不同的時機下被使用,也是否能夠共存?
  2. 殘障與障礙,有時候可能是無心的講出來,是否是背後隱藏的意圖與價值觀才會使之運用有所不同?

陳伯偉:的確是可以共存的。若在遊戲規則內進行倡議或實踐,或許不會走的那麼辛苦,若能聽聽不同的意見,弱弱相殘也能變成弱弱相持。

在與非主流戀愛者的交流中,恐同這一方面最大的阻礙是含蓄,正因為含蓄才不能良好的溝通,需要做的應該是遇到問題的時候互相提出彼此的意見、想法,進而討論得到良好的交流。

《忽男忽女˙後篇》展現了跨性別者社群與階級、身分因素的複雜交織,有些社會經濟地位不夠好的,可能就沒辦法在舊金山這種經濟高度發展的城市生活,於是被迫遷移;鄉下看似不如大城市對跨性別者的庇護和理解,但其實也不一定,我們可以看見電影中的人物也是用屬於自己的方式、打造了自己的親密關係,不一定要生活在大城市之中。

《更衣室之爭》讓我們看到了憤怒的力量──憤怒的展現並不是不好,可能是因為環境不公平的對待,因此它成為一個契機可以讓自己看見並反思社會的規則,能讓自己有機會去正視這個社會、這個環境的不公不義。

E同學:《更衣室之爭》的小男孩在中間有出現,其中是否有些意義?

陳伯偉:這個部分有趣地點出了「兒童的去性化」,因為在女更衣室的場景中,作為唯一一個男性的小男孩並未被放在性別的層面上,也就沒有被納入爭吵的範疇當中。但小孩子成長的過程其實也是充滿性別化的建構,譬如影片中的媽媽提到他買足球、模型車給兒子,或讓孩子穿特定顏色的衣服等等,這些選擇都跟性別密不可分。因此現在國外也是會有一些「性別自助餐」的教養方式,讓孩子自由發展自己的性與性別,而不是去規定什麼性別就應該要符合什麼社會的期待。